漆黑的火焰,烧灼着破碎的天空,零零的火屑飞溅,仿佛幽舞的亡灵,在深邃的尘世里跳跃着无尽的舞蹈。白天同是黑夜般的伤悲,静音的歌曲在孤独的角落里徘徊,飞鸟折翼,人鱼裂喉,风化侵蚀心已不在,搬运堆积躯壳成空。
尘默愣然,仿佛时间冻结,冻结了在记忆里的那个时光,冻结在不真实的梦里,冻结在妹妹扑到他怀里哭着捶打着他的画面……所有的思考都在那一瞬归结于消灭,凌乱的情绪让他不知所措,最后只是一番成空。
尘默颤动着嘴唇,艰难地挤出了喉咙的话语,“寂。”
没有欣喜,没有激动,有的,只是各种各样的不解。
“哥,好久不见了,最近过得好吗?”明月之王摘下了漆黑的火纹面具,露出了白皙的脸蛋,紫罗兰色的眼瞳就如宝石般晶莹剔透,尘寂露出了释然的笑容,仿佛漆黑的夜空下,静静绽放的净莲,轻灵脱俗,然而,漆黑的火焰很快把净莲舔舐消磨,黑蔷薇怒放渲染成血,笑容被邪气沾染,黑蔷薇团簇着的少女,在诡异地笑。
尘寂高举起龙嗜,邪气形成的黑龙在刀身上游走,爬向了她左手手背上,新月形的印记,不同于尘默的,那是带有着银色光泽的。
“那是!”尘默愣然。
“明之灵印。”尘寂淡定地看着尘默,“哥,我就是明月之王。”
“明月之王?”一股莫名的寒冷攀山了尘默的后背,游走在体内的热腾腾的血仿佛被吸热冷却,剩下的,只是可怕的寒冷,堪比零度里的寒冷。
“创世神的两个孩子,黯月之王与明月之王,你与我。”尘寂静静地看向尘
默,紫罗兰色的眼瞳里,映耀出的是同情,哀怜,以及冷漠,“创世神在创造出这个世界的同时,已经堕落成魔了,诚信、希望、慷慨、正义、勇敢、节制、宽容; 傲慢、妒忌、暴怒、懒惰、贪婪、贪食、色欲。神给予了人类好与坏,正与邪,白与黑,然而最终却是受到了诅咒,因为消极的心太过于强大了,神的意识开始一点一滴地被吞噬,神开始变得暴躁,变得冷血无情,他要灭绝人类,就如踩死蝼蚁一般简单,但是他没有,他把自己所创造的世界玩弄于手,要人类互相残杀,要灾害肆虐人间,他想要看见家破人亡的局面,他图贪的,只是自己的欢乐,他已经被诅咒所吞噬。那就是诅咒,不管是创世神,我,你,还是八使,都受到了诅咒,这个世界已经被吞噬了,哥,杀死我吧,那样,你就能成为新的神,创造出新的世界。”
“我、做、不、到。”尘默反驳道。
“如果你不杀死我,我会杀死你的。”尘寂困扰地看着他,哀叹一声,伸出纤细的手指,指向了遥远的天空中,那轮黑暗的月亮。风瞬间卷起,夹含着死亡的冰冷,黑色的邪气逸出,散入空中,袅转如轻纱,与风卷起不祥的黑暗。
尘默的右手突然疼痛起来,黑色的新月形印记不断地闪现,“怎么回事!”尘默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,手背上的黯之灵印犹如粉末般被风吹散。紧接着,宛若风都围绕着尘寂旋转一般,白与黑交错,时间在那刻静止,风消云止,她的右手手背上,新月形的灵印赫赫显眼。
“怎么可能!”尘默的身子不自觉地颤抖起来,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同时拥有着明之灵印与黯之灵印的妹妹。
“这两个灵印,并非是黯王与明王的象征,而是诅咒,哥哥你所拥有的,是无尽的杀戮,如今,我把诅咒牵引到自己身上了,如果你不杀死我,这个世界,就会永远地毁灭。”尘寂宛若黑暗里的一株蔷薇,妖娆诡异,黑色的风摩挲过她的脸,轻轻阖上她的眼睛,当下一瞬睁开之时,紫罗兰的眼瞳早已变得冷淡无情。
“她被控制了。”一边站着的霜忽的开口说话,挡在了尘默面前,眼神充满了警惕。
她还记得她第一次离开零度的时候,是被明月之王所召唤而走的,她清楚地记得那高高在上的人面具里的一对紫罗兰色的眼瞳,威严中隐匿着忧伤,明月之王轻声的话语飘进她的耳里,“保护尘默。”那是她的使命。
“不!寂!不要这样!”尘默冲着眼前的妹妹大喊着。、
“没用的。”霜淡淡一句,“她眼里只剩下杀戮。”
尘寂冷冷地睥睨着他们,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响指,千斤重的力量骤然压在了两人的身上,仿佛重力加大了几十倍,把尘默拽向了地面,大地开始裂开,下榻。
神威领域。
那并非是重力,而是神的威严,神在殿上,万物臣服。
尘默并不是不能动,而是不敢动,神威压在了自己身上,犹如压下了一座大山,他连挣扎都无法,就如蝼蚁在上帝的面前,想慌张地逃跑,却丝毫不敢乱动。
“取回你的力量,不然你无法跟她抗衡。”霜的手往地上一按,寒气骤然凝结出冰刺,飞向了尘寂。
冰凌飞刺。
然而冰刺接近尘寂身边的时候,漆黑色的火焰燃起,冰刺触及带有着死亡气息的火焰时,竟然融化掉。就在下一瞬,天空飘落雪白色的冰花,旋转飞舞,如袅娜的精灵,霜的本意并不是要攻击尘寂,而是争取时间,争取到这么的一秒已经足够了,蓝光乍现,落地开花,冰花飘零,随风而舞,气温骤然降低,冰花仿佛化成了利刃,在这浩瀚的天宇底下展开冰冻的死亡舞。
冰花飘零。
“破!”仿佛听见了玻璃破碎般的声音,似乎有什么在塌落,压在尘默身上的神威顿然消失,诧异地看着旁边毅然站起的霜,她挥舞着手中的蓝光,尖利的冰花如利刃般割向了尘寂。尘寂倒是不躲不闪,任凭着冰花飞来,火焰围绕着她明灭舞蹈,把一朵朵冰花融化。
“为什么你能破解神威领域?”
“这是伪领域,她的力量还没有达到神的境界。”
“可为什么你……”
“因为我是新生八使·冬使。”霜淡淡地说着,“取回你的力量。”
“我的力量?”尘默无法理解地看着自己的手。
“坠尘事件,其实是你的力量散落人间,所谓尘,其实是来自于你自身,尝试着把意识扩散至全世界,感受出你的力量,然后在把意识凝聚到你身上,把力量牵引回自身。”
“可我做不到,就算取回了力量又怎样?我还是下不了手。对方可是寂啊!她是我的妹妹!我唯一的家人!”尘默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,泪珠模糊了他的视线,冷风吹着他的衣襟,感觉心里,很冷。
漆黑色火焰卷成了黑龙,直冲过来,霜手中凝聚着蓝光,挡在了尘默的面前,寒冷的风刮起,吹乱了霜的发丝,却无法冻结黑龙,霜只好放弃这个打算,冻结出一栋巨大的冰墙来抵抗。
“如果你不这样做,那么她这么多年来的功劳都白费了,你知道她为了你,付出了多少代价吗?”霜冷不丁地憋了他一眼,继续集中精神抵抗。
“!”仿佛有一道闪电在尘默心头划过,尘默瞳孔放大,无法理解地摇着头后退。
“该清醒的是你!”霜少见地怒了,可她却丝毫没有回过头看尘默,继续加大力量去对方火焰形成的黑龙,“她从一开始就取回了明月之王的记忆,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取你的性命,她为了你,一个人去对抗受诅咒的八使,她为了你,一个人承受诅咒的迫害,她为了你……”
“够了!”尘默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竭斯底里地大喊。
霎那,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,他就站在黑暗的中央,看不到前方的去路,他的意识穿越了时空。花在风中摇曳,草在雨中招摇,大山,大海,星星,月亮,太阳,各种各样的画面凭空出现,随而消失,剩下的,只是一片黑暗……黑暗的尽头里,他看到一个个似曾相识的画面,对,那是尘寂!
(寂,你怎么在这?)
他伸出手,想要抱住那个唯一的家人,却发现搂空了,他穿过了她的身躯,抱住了空气。
(寂……)
(哥……)
尘寂转过身,带有着忧伤的紫罗兰色的眼瞳对上他的视线。
(别再这样了。这样,会让我很困扰的。)
(不,我做不到,要杀死你什么的我做不到!)
尘默的身子寒颤起来,心中仿佛有一根弦蓦然挣断,有一条小蛇在内心里爬走,用着它带毒的利齿啃咬着尘默的心。
——心如刀绞。
(哥,你会做到的,为了你,为了我,为了新生的世界。)
(不,寂!)
(还记得上次,我问过你的问题吗?哥,如果有一天我死了,你会怎么办?)
(你不会死,会有其他办法的!)
泪溢出了尘默的眼眶,干渴的喉咙里几乎无法挤出声音,可尘默还是歇斯底里地吼出了话语,他的头脑瞬间化成一片空白,他不知道该怎么办,他只知道心好痛,好痛……
( 哥,不许哭哦。)
尘寂仿佛姐姐般伸出手想要拭去尘默脸上的泪珠,可是她纤细白皙的手最终还是穿过了泪水,停留在尘默的脸颊边,虽是触摸不到,可尘默还是感到那传递过来的温暖,是家人的温暖。
(哥,你要好好活下去。你可是我的哥哥啊,潇洒坚强的哥哥。)
( 寂!)
一滴泪,划过了尘默的脸颊,滴落进心湖里,荡起了不平静的涟漪。
一切的一切都消失,黑暗的时间了只剩下尘默一个人。忽然间,零零星星的光芒泛起,仿佛流萤一般飞舞起,在黑暗中飞舞,微弱的光芒却照亮了整个世界。尘默环顾着四周,有种置身于星空中的感觉,光芒很温暖,逐渐地凑近了尘默。
那是尘,是他原本的力量!
尘默睁开眼睛,眼神毅然,眼前,快要抵挡不住的霜被黑龙逼得后退。尘默在虚空中拔出了剑,深蓝色的弧线划过,大大小小的鳞片飞割而出。
龙鳞。
尘默闪到了霜身边,一手扶住了她一手执着龙漪斩杀了黑龙。
站在对面的尘寂不冷不热地看着,提起了手中的龙嗜,开始走了过来。
风卷起,徒步而来的尘寂霎那间消失,下一瞬,她闪现在尘默的右侧,她在虚空中抽出了被漆黑色火焰包裹住的利刃,往尘默身上斩落。
抽刀断水。
尘默熟知这招的厉害,侧身跳开,落地一蹬,飞奔向尘寂,深蓝色的弧线划出,巨龙飞出,盘卷住尘寂。然而下一刻漆黑色的火焰燃烧起,把巨龙吞没,不费丝毫功夫。
“那是!”尘默愕然。
皝焰·黑蔷薇状态。
尘寂左手皝焰,右手龙嗜,交错着斩向了尘默,黑龙在火焰中腾飞起,尘默执着龙漪抵挡,深蓝色的弧线在黑夜下闪烁。
左刺,右劈,回旋,圆弧。
上挑,下斩,闪击,孤月。
每一次金属碰击,带伴随着产生强烈的风,撕裂开大地,充盈着整个场地。
“你根本没有做好觉悟。”站在一旁观战的霜冷不丁地说了一句。
“我无法下手。”每一记攻击,尘默都尽量收回自己的力量,他只是尽量地把尘寂的剑击抵挡住,完全处于守备状态。
漆黑色的火焰妖艳地舞蹈,皝焰与龙嗜斜斩出,犀利的气刃在尘默的脸上划出浅浅的血痕,龙漪剑身上泛起了光芒,映耀出北斗七星般的痕迹,尘默提剑而起,恍若流光般闪烁过,只听得坚硬的金属碰击声,只看到黑色与蓝色的弧线交错纵横,而他们俩,速度快得近乎是消失了。
星影,流逝。
金属摩擦出火花,大地被震抖,狂烈的风卷起,龙漪的每一次斩击,尘默都刻意地回收起,对方可是自己的妹妹,他根本无法狠下心来。
“默!”霜忽然大吼起来。
“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做不到!”尘默一边挥剑抵挡住攻击,一边大吼着,似乎想要用自己的声音掩盖住一切。
火焰与尘默擦肩而过,皝焰与龙嗜交叉架住了龙漪,尘寂冰冷的眼瞳死死地盯住尘默,毫无光泽的紫罗兰眼瞳里,露出的只有杀戮之意。尘寂的脚下,一朵朵黑色的蔷薇绽放,荆棘从地下抽出,蜿蜒而起,蔷薇的花瓣凋零成火焰,席卷天空。尘默执剑上挑,跟下斩的皝焰抵上,霍然一撞,皝焰脱离了尘寂的手,往后回旋,刺入了远远的一方,龙漪剑身开始皲裂,破碎。
“!”
尘寂趁势挥霍着龙嗜斜斩而来,尘默赶紧后跳,然而邪气形成的气刃还是在尘默的胸膛上刻下了一道血痕,尘默捂住伤口踉跄落地,手中的龙漪已经只剩下剑柄,这阵子来龙漪承受的负荷也一同尘默,剑身内部早已产生了龟裂。
“默。”
“我做不到。”尘默攥紧拳头,指甲刺痛了手心。
( 哥……)
“你做到的。”
( 你做到的。)
“默。”
(哥……)
内心里的呐喊贯彻了尘默的心,“呀!!!!!”尘默怒吼着,把内心里的悲伤全都释放出来,他急速奔走,拔起了插在地上的皝焰,随着,一张张画面闪现出在尘默的脑海,尘寂的欢笑、哭泣、生气、撒娇,还有她嚼着大白兔奶糖幸福的样子……
血红色的火焰燃烧起,弥漫了整片天空,把黑蔷薇燃烧殆尽,荆棘在触及到火焰的霎那枯萎而死,地上盛放出一朵朵妖艳的血红色花儿。
皝焰,曼珠沙华状态。
深红色的火焰,吞没了漆黑深邃的天空。
被火焰包裹住的太刀,挑开了龙嗜,直直地贯穿了尘寂。
天空化成了凌乱的碎片,一块又一块往下掉落,大地震动,房屋倒塌,世界开始塌落……
尘寂倒在了废墟里,紫罗兰色的眼瞳已经恢复了光泽,她手背上的两个灵印都不见了,随着旧世界的塌落而消失。
“哥,喜欢我给你的剧本吗?”
“你怎么那么傻?”泪珠再一次模糊了尘默的视线,他没有理会胸膛上的伤口,因为还有更痛,是心。
“哥……下辈子……我还想当你的妹妹。”尘寂露出了疲倦的笑容,宛若盛放的曼珠沙华,带着忧伤。令人怜惜。
然而,那也是一个释然的笑容,如同纯净的莲花,轻灵脱俗,不受沾染。
“嗯!”尘默拼命地点头,晶莹的泪珠滑落,“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。”
“那么……哥……再见了。”尘寂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,点点星辉犹如幻梦的泡沫,上升,隐没,归往无尽的苍穹。
“寂,再见了。”尘默怀中的妹妹渐渐地变成了无数晶莹剔透的泡沫光辉,风卷起,光辉归天宇。
“寂!!!!!”晶莹剔透的泪划过尘默的脸颊,滴落在大地上,滋生了一朵朵曼珠沙华。思念,化成了风,穿越了时空,吹到了遥远的彼方……
彼方的山谷里,一棵幼苗在不断地长大,撑破山洞,不断地往上长,修长的树枝往外伸张,嫩叶抽出,逐渐变得繁密,那是旧世界的结束,也是新世界的开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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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缕阳光钻进了深渊里,仿佛一柄利剑,展开了荆棘,飞鸟挣脱开毒菱,扑打着翅膀飞向了蓝天,飞向了它所憧憬的天堂。
阳关透过枝叶投下斑斑驳驳的黑点,寥策睁开眼睛,却看到一个金发少女探过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,那副如大理石般美丽的面容挂着一丝幸福的笑容,不如往常的冰冷。
“阿策,你醒啦。”妃玘笑道。
“小玘?”寥策起身,看着安然无恙的妃玘,“我好像做了个梦。”
( 一个很长的梦。 )
停留在树上的羽络铺展开棕色强壮的翅膀,急速地飞离了树梢,同样回到久违的天空去。在天空之上俯视世间万物,一览无遗,房屋如同火柴盒般大,地下的树林如同绿色的云层,还有远方带状的山群隐约可见。
“嘿,我说彤沁,试一下我新锻造的剑!”一个少年正挥舞着手中的剑,然而站在对面的却板着一副扑克脸,她拔出了手中的殷红色太刀,夕影,一股雷电炸落,只见得雷电把那柄剑劈断,少年一脸悲催地被炸成了焦炭。
“比起你师傅锻造的,你的差远了,绪。”彤沁冷冷地横了一眼。
“总有一天我会超越师傅的。”绪满腔热血看着手中的短剑,暗自发誓。
羽络赶紧飞远,它刚才差点就被雷电烤熟了,它飞越了一座座山峰,见到底下偌大的湖,清澈的湖水反射着耀眼的阳光,无奈的羽络只好感紧离开,却看到湖边一男一女牵着小手悠闲地散步,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。男生有着黝黑的发色,眯着眼笑着看着女生,女生有着冰色的长发,白皙的肌肤如同鲜榨的牛奶。
“你已经成为创世神了,就不要想以前那样随随便便了,必须负起你创世神的责任,崩落的旧世界还有一些没有修复。”
“恩啦恩啦,新手上任,得有个适应期嘛。再说不是有你的帮助吗?”
“真是的。”
突然,女生似乎看到了什么,吃惊地指向了湖水的中央,男生顺着女生所指的方向望去,羽络也好奇地望去,在那里,一朵巨大的莲花绽放,洁白的花瓣的大小堪比芭蕉,却一尘不染,莲花的中央,坐着一个黑发少女,她揉着惺忪睡眼,打着哈欠,紫罗兰色的眼瞳对上了男生,转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。
“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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